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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节 (第2/2页)
刻入骨的血缘羁绊。 ??倘若他这位母亲如同那死鬼爹一样不是东西,恨也就恨了,断绝关系终生不见也没什么。 ??可她偏偏不是。 ??二十几年前,她在侯府受尽了虐待和磋磨,也要将他生下。 ??一封手书,留了他的表字。 ??一封家书,托他外祖父终生照拂,直到数年前外祖病逝,还将一半的家产记在他这个外姓人的名下。 ??怎能割舍的下? ??芙蕖喝了药,今夜睡得出奇的早,灯还亮着,困意便漫上了头脑,伏在枕上,不知不觉就睡沉了。 ??在陷入深眠的那一刻,她脑子里如一根利骤然针刺了一下,是她自身的直觉和警惕,她有清醒了一瞬,然而仍是没抵住汹汹而来的倦意,心不甘情不愿的睡了过去。 ??药里应该有放助眠的东西。 ??满腔质问的话须得留到第二日了。 ??可这一觉实在是好眠,连梦境都是一片绚烂的泡影,她整个人仿佛轻飘飘的浮在云上,日头走至正中天时,她才悠悠转醒,神识虽然醒了,但眼中还映着虚空中的美里幻境。 ??醒后足有半刻钟的功夫,才缓缓想起身在何处。 ??——药有问题。 ??第92章 ??想到这一点,芙蕖心里豁然开朗。 ??这一段时间里,谢慈的所有妥协和亲昵,都变成了目的不轨有所图谋。 ??他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,以达到神不知鬼不觉给她用药的目的。 ??芙蕖在第一时间里想去质问他,但是已经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。 ??这其实并不是她本能的反应。 ??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,陌生的,不熟悉的,甚至是关系一般的旧识,她都不会有如此冲动之举。 ??秘而不宣,以不变应万变,查清对方的目的才是最妥当的应对方式。只因为这个人是谢慈,所以她心乱了。 ??芙蕖闭上眼睛,按捺住心里的不安和冲动。 ??她应该要冷静下来。 ??人在冲动的时候不可以做任何决定,否则一定会后悔。 ??谢慈好像掐准了她苏醒的时间,在早膳端进来之前,院子里的药味便弥散开来, 第一碗药比饭还要更早出锅。 ??谢慈站在床前,手里端着药,送到了芙蕖的嘴边,说:“昨夜里睡得可好?” ??芙蕖看着他,说:“好,一夜无梦。” ??谢慈示意他喝药。 ??芙蕖接过药,端到了嘴边,在喝之前,问了一句:“你给我喝的药里面究竟放了什么?” ??谢慈坦然回答:“补养气血,静心安神。” ??芙蕖垂眼盯着碗里的药,在谢慈的注视下,有些犹疑、有些艰涩的端起了药碗一饮而尽。 ??这次喝的太急了,汤药在口中咽不下去,苦涩让她的整个舌根的发麻。 ??谢慈挥袖坐了下来,猝然伸手扳住了她的后脑勺,芙蕖仓促间慌乱不知所措。谢慈便趁人之危,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举动,这也是一个令芙蕖万万意想不到的举动。 ??他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吻了上来。 ??一片柔软纠缠在她的唇间,口中苦涩的药被渡走了一半,而对方也染上了那种难以言明的味道,谢慈的喉咙下咽,分走了她的药。 ??从开始到结束,芙蕖僵在了原地好似不会动作了。 ??“你……” ??谢慈说:“这是专门为你配的药,相信我,不会算计到你身上的。” ??芙蕖终于回过神,歪头看着谢慈,她多么了解他啊,信,是一定不会信的。 ??但是面对谢慈要做的事情,她做不了干涉。 ??白天喝了药之后,却没有那种昏昏沉沉的睡意,芙蕖只在午后休憩了一会儿,药确实有安神的作用,让他觉得此生从来没有像这样轻松的时刻。 ??也许是空禅寺里的生活太安静了。 ??谢慈只在这里静静的等着铸币的工匠们完工。并没有很积极的去追究崔字号的意图。 ??他每日早晚专门负责盯着芙蕖喝药,偶尔与断尘大师有些近距离的擦肩而过,再到三娘那边催一催他办事的进度。 ??从日出到日落,从清晨的第一碗药,到入夜后的最后一碗药,这一天便算是过完了。 ??自从那日第一次吻过之后,在芙蕖这里便像是开了荤,那种感觉越回味越醇厚,谢慈每每站在他面前的时候,目光都情不自禁地落到她的唇上,而对于芙蕖来说,谢慈的眼神是比他的动作更致命的存在,她总是要避开,才能把持住冷静。 ??而唯有一件事,谢慈追究的脚步一直没有停——鼓瑟令。